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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骨寻踪第七季
一穷二白三菜
461万字
9694人读过
连载
“不过青哥儿,你怎么会想到问那个问题的?为父看那姓杨的一脸着急,难不成有什么深意?”……感情您还没反应过来啊?所以刚刚笑得那么快乐,只是单纯的看杨善的不爽?朱见济再次怀疑起自己和好爸爸的心灵感应,随后对着他解释了一番自己的作为。毕竟之后的戏码还是需要景泰帝参与的。当然,为了维护自己在长辈心中纯洁无害的形象,朱见济没有告诉景泰帝,民间关于太上皇的舆论是他指使人掀起来的,只说自己听说了这事儿,随后顺水推舟。反正此时只有他们父子和成敬这位景泰帝心腹太监。那个兴安已经很少被景泰帝带在身边了。景泰帝听完之后,却只是在短暂的快乐之后,闭上嘴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拍拍儿子的肩膀,叹息一般的说道,“那就按青哥儿的意思办……这样挺好的,挺好的。”朱见济知道景泰帝想到了什么——等到尘埃落定,他和朱祁镇这对兄弟就永远不会再见面和对峙了。一切的恩怨都会随着朱祁镇的离开和朱见济的成长而消磨殆尽。于是在幻想了下太上皇去凤阳守陵的场景后,景泰帝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在朱祁镇还没有进化成土木帝之前,他俩作为宣宗唯二的子嗣,还是很亲近的。可惜再深厚的手足情谊在皇位面前,也成了笑话。景泰帝无法接受自己失去权力,而在瓦剌被囚将近一年的朱祁镇也无法再用平常心接受自己的弟弟取他而代之,还比他更适合当皇帝。就这样纠纠缠缠的,到现在都有五年了。“太上皇会在凤阳安度晚年的,而且父皇也册封了他的几个儿子做藩王,足够仁义了。”朱见济安慰着忽然失落下来的景泰帝。景泰帝长长叹气,然后打起精神。他注视着眼前小大人一般的儿子,心里的纠结和愧疚也渐渐褪去。起码他的确做的比哥哥好,他的儿子也比他的侄子们更优秀。他也许对不起大哥,但没有对不起朱家的祖宗。“等过两天大戏开幕,为父一定好好配合,不让青哥儿白辛苦的!”于是在三月份的第二次大朝,杨善关于遏制民间流言的奏疏呈递上去却没有被拿出来给百官讨论,他由此心里惶惶之时,勋戚班中忽然一口气站出来了好几个人。杨善眼尖的发现其中不少人自己认识,而且还是勋贵中颇有名望的长者。比如说西宁侯宋兴。谁让老一代死的差不多后,宋兴就成了同辈中的老大哥了?以他为首,这些人对着景泰帝扑通一声跪下,放声大哭。这场面让旁边的文武官员都摸不着头脑,景泰帝也浮夸的站了起来,貌似很惊讶的样子。朱见济的演技比他好多了。宋兴和其他老资历的勋贵开始哭诉。显然是在事前找人捉笔打了草稿,朱见济在听明白他们伴着哭声的诉求后,发现这段话说的还有起承转合——勋贵们先是在嚎啕中回顾了一边先祖的荣光,还将大明先帝对他们家的夸奖复述出来当证据,然后却是口风一转,讲起了土木堡一战后家族的衰落,以及老一辈的凄惨,还有他们中年丧父的痛苦。“臣父尸骨无存,遭瓦剌人马欺凌,臣作为儿子,实在是夜夜噩梦,若是不能告慰亡父在天之灵,臣又有何颜面进祖坟啊!”“太上皇犹有瓦剌礼遇,朝臣迎回……臣父却是不见踪影了!”勋贵们哭成一片,还有激动的开始抽搐手脚的。特别是宋兴,悲痛之下,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他更是脸色苍白,又昏厥的迹象。“还请陛下为臣等降施恩泽,不然臣等今日就要跪死在这奉天殿上!”反正在正经的官员眼里,勋贵们不过是继承祖辈富贵的二代罢了,一身莽气。于是有几位不在乎形象的勋贵老爷干脆一屁股坐上地面,打滚撒泼。可以说为了祖宗,连脸都不要了。景泰帝当然会为了这样的孝子感动。于是他就将早就和儿子商量好的台词说出来,表示为了安抚这些勋贵,要建立英烈祠来供奉为国捐躯的勇士。在地上乱滚哭喊的几位才勉强收声,一边说了“我对得起老祖宗”一边退出了舞台。杨善等人听得额头直跳。但更大的冲击还在后面。吏部右侍郎的李贤竟然在勋贵结束表演之后,一身正气的站出来,高举笏板,痛陈了一番民间近日对太上皇的不利言论,还有近年来的频发天灾。起初还以为他是想要指责朝廷的监管不利,以至于太上皇名誉受损,顺便阴阳怪气一下景泰帝被老天爷嫌弃了,结果却听到李贤信誓旦旦的提道,“臣斗胆建言,请太上皇思过修身,上应天心下顺民意,以成我大明之福!”……搞鬼!李贤是怎么敢说出这话的?!自从景泰帝掀起易储风波后,朝堂上的道德卫士们就把维护太上皇当成了政治正确。不管太上皇做的有多差,先怼了敢挑战正统的景泰帝再说。李贤顶着同僚们的瞩目,仍旧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倒是维持住了曾经大明言官的人设。“诸位爱卿为何要这么盯着李御史?难道他说的有错?”作为皇帝的好爸爸在“太上皇”这个话题中是不好太主动的,于是朱见济站了出来。他扶着腰带,用不解且单纯的目光看了看杨善,又看了看其他的官员。“上天降下灾祸,你们不都是说这是人君有过失吗?不是每次都要求陛下节俭选贤,以顺应天意的吗?”“李爱卿刚刚说了天灾从正统以来就频发,甚至在正统十四年后更加加剧,想来也该有太上皇的说法在。”“我父皇登基以来,先是退瓦剌保国都,又是励精图治,受灾之地必然减免赋税,乃至于国库都没什么进账。诸位卿家也多为之提拔,难道这是老天爷在对我父皇作为表示不满吗?”“诸位难道是王振那样的奸佞?还是说我父皇作为比不得太上皇?”这怎么能认?!小太子果然习惯用言官“先声夺人”的那一套,走了臣子的路,让臣子无路可走!被朱见济一连串发问的大臣们骚动起来,不由自主的看向前排的领袖大臣。于谦默不作声,他是早就猜到景泰帝想做什么的。胡瀅王文更是老神在在,巴不得附和起朱见济的话。王竑和彭时这等烈性人物也都闭了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显然,他们是默认了“景泰帝比太上皇好”这一事实的,新科进士入宫的那一天,朱见济就给他们打了预防针了。只要景泰帝没有哪天抽刀子出来把太上皇砍了,这群大明骨干也没时间去关注皇家间的腌臜事。杨善只能愤愤不平,想要像五年前一样,继续“力挽狂澜”。他能拯救太上皇一次,那就可以拯救第二次!但景泰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父子俩早就对过戏了,也防着这位以口舌善辩而闻名的都御史。于是皇帝当即下令,建英烈祠,同时回宫“请示”太上皇,问他愿不愿意为江山社稷考虑,背一下黑锅。迅速的说完话,景泰帝就啪啪了一下手,宣布退朝。一大一小溜的比谁都快。刚刚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勋贵们则是跑的第二快的。只是动了真感情的宋兴哭到脱力,被成国公朱仪直接半扛半抱的弄了出去,在跨门槛的时候,靴子都差点掉了。李贤带着正气退回大臣行列,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汗水湿透了衣背。他这次算是彻底站队了。希望殿下之前承诺的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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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干得漂亮
(2022-02-15)
更新时间:2022-02-15 02:11:00
闻人子时
东南。就在新帝宣布要均田赋后,地方上的反应却不是很好。因为地主们都知道一旦田赋按照土地大小收税,那他们的损失就大发了!而且皇帝不但要推行新的地税收取方法,还要查取全国各地的官田买卖事件,甚至不惜由五军都督府下令,让各地的卫所提前做好准备。地方官员被要求在城中张榜宣告这件事,然后还派小吏去乡村之中宣传,务必使消息能够传达乡野,而不是被人阻拦在了县城里。当然,不给地方施加一些压力,朱见济觉得某些人也不会当真。所以在北京那边,都察院已经出动了。在王竑的带领下,各位御史都养成了不畏惧直面黑暗,还乐于对其发起挑战的好习惯。毕竟,都察院的官员也是需要考成的,而核算他们在任功劳的,就是他们弹劾、抓捕贪官污吏的数量。然后每年总结,朱见济还会接见一下其中工作出色的,再让德云社编写些剧本,把人歌颂成“青天大老爷”,放到乡间传唱。每一个贪官的落马,也代表着丰厚的奖金到手。可以说,皇帝对这个部门,面子里子都给到了。这让御史们非常快乐。为了回报浩荡天恩,更加辛苦的工作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察院这个监察机构难免和普通的行政官员走向了另一条路,并且养成了献祭同僚的好习惯。根据卢忠安插在民间的耳目,好像有人受不了,在背后骂都察院也跟锦衣卫一样,成皇帝鹰犬了。朱见济对此却乐见其成。监察机关怎么能和行政人员打成一片呢?他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计算机们也出动了。其中很多人,都出身贫贱,要么是宫里挑出来的,要么就是从农会中选出来的机灵人。在小皇帝辛苦培养出他们以后,这群人自然是要站在朱见济这一边的。他们只学过数算,什么圣贤书完全没有接触过,所以要想出人头地,只能依靠皇帝的提拔。计算机的利益依附在朱见济身上,自然会为了他忠心办事。有这样的双管齐下,地方查不清楚,那就让中央来查!下面的父母官们也打起了精神,有的人是被迫做起了正事,有的则是明白这是显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为了今年能得个上等的考核而摩拳擦掌。反正只要功劳到手,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升任去其他好地方,还怕得罪一下本地人?地主们能怎么办?地主们对新登基的小皇帝简直牙痒痒!“什么乾圣?”“朝廷里当官的拍马屁取了这么个好年号,结果元年还没到呢,就要对我等下手了?”“天子莫不是受了奸臣挑唆,不然何至于做出这等激烈举动?”很多地方,收到这个消息的地主都偷偷躲在自己房里咒骂朝廷的新政策。可他们一不像身负功名的士绅那样,因为官绅不必纳粮,从而能稳稳当当的看戏,也没有广大的人脉,在中央明显动真格的时候,还能托关系略过自家。“是不是于谦?”“我听说这人刚愎自用,在朝时便揽权无忌,打压同僚,如今新帝登基,还不熟悉事情,只怕听了这人的假话!”“他都七十了,怎么还不赶紧去死!留着真是个祸害!”地主们都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惊慌不已,咒骂起于老爷子。什么?于谦当年保住了北京城?那北京的事,关他们南边什么关系!但除了背地里骂人,又束手无策。人,是可以藏起来的,反正他们家的佃户就那么多,账面上绝对不“超过”官府的规定数量。可土地呢?我那么一大块地放在那边,谁瞎了看不到?地主老爷们可以把不识字,祖辈眼界都被困在自己村子里的农民唬弄住,可唬弄不住上面的差人。不过好消息是,新帝想下手的,可不止他们这群只能在乡下作威作福的土财主。南京那边的官老爷们也十分紧张,并没有地主想象中的淡然。谢家此时的顶梁柱,谢辉正抓耳挠腮,想办法劝说族人把强取豪夺来的田地立刻转出手,别一直舍不得,最后把家里的地板都烫坏了!现在的官田,那就是块烧红了的碳,谁敢去摸?他身在官场,托了老爹谢琏的福做到了南京的户部右侍郎,更能体会到上司的态度。年富显然是要严查核办的。作为一名在大同面对过蒙古人进攻的马上官员,年富在接到朱见济的圣旨后,便跟轩輗商量一下,当天晚上就把李继业给叫了过去,然后调动起了他手下的千人新军。这个动作,让本来还想做点什么的人立马死了心。他们顶多敢做小动作恶心人,但在官府抽刀之时,什么傲骨都没了。这情况下再动手,那就意味着他们要造反了啊!这些人哪里敢?就连受苦受难多时的底层老百姓,都喜欢安于现状,只会在被人逼到退无可退之时才有胆量揭竿而起。老爷们享福了大半辈子,膝盖早就软了,连站都站不稳呢!所以谢辉如此紧张。但他的族人对此不以为意。“你在户部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侍郎,怕那个新来的尚书干什么?”年富不是本地人,过江龙也打不过地头蛇的。“你走点门路,让人别查我家的田不就好了?”谢辉闻之大为头疼。他劝说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这句废话!他之前说的都是空气嘛!“那是官田……”“什么官不官田的?地荒在那里,我去种了东西,自然就是我家的了!”族人不在乎的摆手,让他发挥一下权力的能动性,完全没意识到这事有多大,只当能跟往常一样处理。常年住在乡下当老太爷,这群人的思维也就这样了。而且人活着就得靠土地吃饭,把他们手里的田给拿走了,谢家这么多人怎么办?吃下去的肉,早就成老爷肚子上的肥膘了。族人嘀嘀咕咕的。谢琏根本说服不了他们。仿佛是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谢琏猛地一挥袖子,咬牙切齿的跺脚,“竖子不足与谋!”“我也是姓谢的,难道还能害族人?可你们……唉!”他转身离去,打算沉默应对接下来的事了。就算他还想挣扎,可目光短浅的族人还是会把他拖回到坑里去。也许这就是代价?当年他父亲谢琏为官掌权,反馈给家族不少好东西,他继任后同样为谢家提供庇护。如今关系纠缠,哪里还能分的来?无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谢辉回到自己的府邸,又取出他户部侍郎的官服看了起来,心中暗想,真是好一身衣冠禽兽的华服。可不知道他还能穿多久。——————魏国公府。徐承宗欢天喜地的对再次光临他家的徐永宁表示热切欢迎。徐永宁对魏国公府的帮助有多大,徐承宗这个老实人还是清楚的。如果没有他替皇家伸过来橄榄枝,魏国公还得沉浸在永乐时期的阴影里不敢啃声。什么开国柱石的,也没能耐摆相应的谱了。但徐永宁就是跟仙人那样,从天而降,点化了他们家。不仅让魏国公府抱上了当时的储君,眼下的皇帝的大腿,还带来了玻璃这一赚钱利器。现在的徐承宗走出去,腰杆都是挺直的,小老婆都找了好几个新的,可见有钱有权对男人的增幅有多大。除此之外,徐永宁此时的身份也让他非常看重。在西南待了数年,绞杀了不少土司部落,凭借战功,徐永宁已经成了大明的正五品武官——武德将军。这还是他自己选的。其实以徐永宁跟新帝的关系,还有他实打实的功勋,坐火箭飞一飞,是不会有谁敢多说闲话的。大明朝世袭当大官的人多了去了!但徐永宁找到朱见济,说的理直气壮。“我才二十出头呢,就要当高品级的官员了,以后继续打仗继续攒军功,那还能升到哪里去?等封无可封了,陛下您就不尴尬吗?”“我可早就说好了,以后你想去打蒙古,打什么奥斯曼,都得把我安排过去,到时候再给我升官就好了!”然后徐永宁就选了“武德”这个霸气威武的将军号,让朱见济这几年别急着提拔他了。作为大明定国公,徐永宁视名位如粪土,高洁的超然若神人。朱见济被他说的无语,然后给了他超额的管理权,把手下带着的兵丁加了好几百。反正多点人,徐永宁打架的能耐就更厉害。他是自己东宫时期的伴读,放在外面,那就是皇帝的兵权代理人!对方越有能耐,臣子对皇帝就会越敬畏。而这一次来南京,徐永宁就是带着他的狗腿子们来的。虽然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只有十来个将士,但他们身上久经战场的凶煞之气,还有徐永宁几年不见,迅速拔高的体魄,也让徐承宗感觉有点不妙。他飞快的反思了一下自家这几年的操作,自觉没什么犯皇帝忌讳的,才继续把人迎接到内院。
逆风如解意
而在另外一边,徐永宁已经彻底攻陷了会昌伯府。以孙家大宅子为中心,周围一大片都乱成一锅粥了!就在张懋大声宣誓自己对张氏家族的统治地位时,徐永宁才把出来质问的孙铭打了一顿。可怜孙家小子伤口才消肿没几天,又惨遭暴击,疼的捂着脸找爷爷去了。徐永宁让人给自己搬了张凳子,就对着会昌伯府的大门,大马金刀的坐下,旁边还临时找了两个卖小吃的商贩,给自己做着零嘴。他也不让人说什么话,放任边上看热闹的百姓随便猜想。有的人发散思维,联想到了前段日子流行起来的“新版狸猫换太子”,心想莫非是事情暴露了,皇帝气急攻心偏偏又要维护皇家颜面,所以只是派人来折腾孙家人?想把他们磨死?孙继宗耳听外面热闹的不成样子,又见孙子重新变成猪头,气得捶桌大骂,“真是不要脸了!”“不敬自己的嫡母和兄长,现在还迫害外戚……皇帝这是要干什么?那个小太子也是……当真是要妖孽祸国了!”“老夫这就出去,看看那太子的人敢把我怎么样!”徐永宁斜坐在凳子上,那边有人扇风,这边有漂亮的姑娘给他喂食,大庭广众之下,是绝对的潇洒。孙继宗隔着老远就被他这姿态刺激到了。只是当他才把脚迈出大门,就有箭矢穿空而来。“不好意思,太子之前吩咐我,不能让人左脚先出门……”徐永宁一脸正色的给孙继宗解释。“你一个晚辈,就这么对长者的吗?”“什么晚辈?”徐永宁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我是当代的定国公,与国同休的功臣血脉!”“你爹不过是个小小吏员,要不是你妹妹哄得宣德皇帝宠妾灭妻了,京城里哪会有这孙家宅子?”“你是人越老皮越厚,胆敢跟我摆谱?”他说的毫不客气,反而更让百姓们联想起来。原来当今的孙太后起先不过是先帝小老婆……那不就更符合“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了吗?!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还有期待搞快点的,就希望孙家人能再度激怒徐永宁,让后者说出更多大实话。“你!”孙继宗激动的想要出去指着徐永宁的鼻子骂。可惜他这次出门先用的还是左脚。于是又有一支箭矢过去,穿破了孙继宗的靴面儿,惊得人直接往后仰倒。“父亲!”孙琏赶紧抱住老爹,让他别摔出个脑中风来。“我家没有犯事,你凭什么封?”“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徐永宁叉腰抬头,用鼻孔看人,“整个京城别人说这话还行,可你们孙家……”他慢悠悠的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内容开始念起来。孙继宗越听越不对劲,听到一半才恍然大悟,这是他们家家奴出门做的各种恶事。“……综上,奉太子敕令,勒令孙家全部闭门,十五日内不准任何人进出,还京城一个清净!”“去,给我把狗洞给封了,给敢出门,当场格杀勿论!”徐永宁又指使负责放箭的神箭手对着孙家大门发了一弓,箭矢直挺挺的钉上了大门。箭羽颤动个不停,就像孙家人砰砰乱跳的心。朱见济派徐永宁这个混不吝的鬼才过来,绝对是踩在了孙家底线上。因为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朱见济深信,徐永宁的脸皮不是一般人可以破防的。而且遇到问题徐永宁也喜欢用暴力解决,正好给随便插手皇家事务的孙继宗一个教训——从太宗皇帝开始,后代天子基本都和民间清白人家联姻,为得就是避免外戚干政。孙家人利用孙太后,竟然还跳起来干涉起后宫了,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换成个强势一点的皇帝,孙家直接能半夜“走水”没了。也就是大家欺负景泰帝好脾气了。可惜朱见济不是个好欺负的。考成法一出来,石亨一下狱,朝堂百官也意识到了小太子不但脸大,还不好惹,也逐渐的收敛起来。曾经得罪过朱见济的钟同和杨善此时被同僚们排斥,像和杨善交好的太常寺卿许彬就因为“交友不慎”而被言官们弹劾,已经主动上表辞官奏疏,即将灰溜溜的退出政治舞台。偏偏孙继宗还要撞朱见济的枪口上。文官集团的守旧派被打压,武将方面石亨被抓,朱见济表示自己一碗水端平,干脆把张輗跟孙继宗这种勋贵也给弄了。人傻看不清形势,就不用再浪费粮食了。小冰河期可有不少人需要救命粮呢!“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在孙家人百般尝试都被徐永宁堵回来后,准定国公终于耍够了威风,漫步走到孙继宗这个老货面前。后者愤怒的瞪着老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是外戚,我要找太后”之类的话。徐永宁的笑脸靠近大门,脚没迈进去。“太子说,‘会昌伯,时代变了!’”“别一直活在过去,宣德朝都过去十几年了,正统皇帝还在南宫乖乖修身反省呢,你一个当舅舅的何必跳得这么高?”“跳得越高,会摔得越惨的!”“你!”孙继宗被徐永宁转告的朱见济话语气得不行,老脸涨红。结果徐永宁还清了清嗓子,继续转述。他用一种极其不屑的语气说道,“皇帝家务你也敢插手?孙家算什么东西!”“这宅子太大,给太子爷说说,让他再派点人过来!”“他说话,我办事!”“保证连狗洞都不给他们钻!”孙继宗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突然想起来了年轻时候,他们家还没突然暴富前的场景。他是小吏的儿子。跟徐永宁一比,的确不算天生的贵人。可……可他妹妹是太后……太后是皇帝的娘啊!——————“我是你的嫡母,孙家也是大明外戚,你不能这么对孙家!”三天后的宫里面,在朱见济故意推动下,孙太后终于知道了孙家被围得水泄不通,连狗洞都被堵了的事。此时的孙家上百口人,都被朱见济派去的人封的严严实实。更要命的是,在常年富贵下,孙继宗他们和家奴都舒服惯了,每天的米粮菜肴都得要新鲜的才肯动筷子,所以家里囤积的粮食不多,上百人没多久就吃完了。有被饿着的家丁想溜出去找吃的,当场被射杀。真的是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宰一双,跟杀猪似的毫不留情。血迹在墙边渗了一大片。而这样的热闹也让百姓们看腻味了,除了在卫率打杀那些过往嚣张至极的恶人时才会又惊又喜的起个哄,其余时间岁月静好得跟孙家人活在不同宇宙似的。
雪谷鬼仙
朱见济收到原杰的报告后,自然龙颜大怒,当即表示要下凡收了张元吉这个孽畜。旁边陪侍的阮伯山和马冲都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貌似有点眼熟。僭越、杀人、藐视皇权、视自家所在之地为禁脔……啧啧啧。这不是当年北孔搞的事儿吗?现在北孔全家都凉的差不多了,衍圣公变成了奉圣公,剩下的曲阜孔家人,还被关在老家被迫接受劳动改造呢!没想到“南张北孔”的情谊如此深厚,老朋友还没躺几年呢,张家人就想要跟着一块去黄泉路走两步了。遥想当年,已然被朝廷钉上耻辱柱的前任衍圣公孔彦缙躲在家里指点江山的时候,就曾口出狂言,讲什么“曲阜孔、江西张和凤阳朱”的骚话。眼下看来,倒是一语成谶。曲阜孔变成了衢州孔,名声都快跌没了。就连作为皇族的朱家王爷们,也被皇帝颁布的《宗室管理办法》给折腾的欲仙欲死。只差江西的张天师了!“私设监牢,残杀百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这个张元吉不敢做的?”“朕看他就快造反了!”要说捉拿北孔人员,考虑到儒家士大夫们的口舌,还得先给人泼泼脏水才好下手,可对付张天师,朱见济就极为爽快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没有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规矩!对于一个正常的政府来说,行政权、执法权和行刑权更是不能落于他人之手。谁敢沾染这种独属于朝廷的权力,谁就该死!区区龙虎山的几个道士,还能翻了皇帝的大棒?!于是朱见济当即派了锦衣卫去江西查明缘由,一旦证明原杰报告所言不假,立刻就把张元吉以及其他的张家人给抓回京城审判。“张元吉有罪,朕抓定了!”“张道陵跟其他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他!”拍桌子发泄了一下怒气,朱见济回过神来,觉得说来说去,还是朝廷给人的自由过了火,让某些人真认为自己非同凡响,不是个肉体凡胎了。他倒是要看看,一刀子过去,能不能给人吓出通天纹来。随后,在张天师事件的刺激下,朱见济想起了他的计划。也不用多等了,干脆趁着收拾龙虎山上的道士们,把大明的僧侣集团都给整顿一番,一了百了。于是他下旨让商辂陆瑜他们去清点在账的僧道数量,又令地方官呈报当地的出家人数,以及寺庙所占面积和每年收入。有隐瞒者,那就说明比起皇帝的旨意来,地方官更喜欢听漫天仙佛的话了,自然得让人跟他的神仙一块待着去。反正大明的教育体制改革已经实行了不短时间,朱见济还不时抽调过地方官吏进京培训,给人发了执政小册子,对其做了不少指导工作。那些学了的,都是能干活的。随时能够填补官员被抓捕以后出现的空缺。在今天的内阁会议上,中央方面的僧侣清点已经有了结果,张元吉也被成功带回了京城,只是地方还得等等才能收集成功。谁让大明疆土过大呢?有些地方还挺难搞,像乌斯藏那边也有僧侣管理机构,清查那些藏传喇嘛的财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点好所有东西后,就发出告示——”“从此以后,朝廷要对僧道等信教者征税!”“宫观里面有多少人,又占了多少地方,都得按着正常百姓的法子来交税。不肯缴纳就没收他们的度牒和宫观,轻者强令还俗,重者发配边疆,不必留情!”内阁众人眉头一跳,心想强行让僧侣还俗之事,那是国家初建,缺乏劳动力时太祖做过的事。可如今承平已久,老百姓自然享有信仰自有的权力,而且佛道等教派在此时也有极多信众。……如此行事,就怕地方上有妖僧妖道趁机闹事。毕竟大明朝可还窝着个专门以造反为目标的白莲教呢,不可不防。朱见济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又补充了一句,“让各省的都指挥使都给朕预备好,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在乾圣朝大批量的裁撤地方卫所后,都指挥使司掌控这个地方军事的机关仍然保留,只是职权从控制地方卫所,变成了控制当地所筹练的招募来的兵马。募兵数量不比卫所的多,但战斗力是可以保证的。加上各地还有民兵辅兵的存在,只要不是早有预谋的大规模叛乱,都指挥使也不是个白痴,将之镇压下去,并不是件难事。再说了,除了白莲教那个邪教之外,正常的僧道少有造反暴动之事,别人也没傻乎乎的会跟着出家人去对抗朝廷。怎么着,成功了还能建个地上神国咋滴?还是之后立地飞升能成仙了?“遵旨!”商辂等人又躬身应下。既然皇帝心里已然有了决策,那做臣子也不该反驳。特别是在眼下内阁成员调动之时,谁能够更得圣心,谁就能成为下一任首辅。要有人站出来给朱见济提意见,眼馋首辅位子的徐有贞第一个出来喷他!“张元吉那边,搞个三堂会审。”“在龙虎山当了那么多年的神仙,竟然做出这等恶事,简直惹人厌恶!”朱见济又对因为整顿哈密有功而升任新刑部尚书的彭时吩咐道。他当然不会对一个公然违背大明律法,还在龙虎山上设立“小朝廷”的张天师留手。衍圣公何等人物?犯了差不多的事儿后直接没了。想来张元吉的下场也得跟孔彦缙对标。“还有辽东征讨女真的事……”朱见济坐在椅子上,手扶腰带,“还是让武靖伯赵辅为帅去处理。”赵辅其人,在景泰朝改土归流运动中做出过杰出贡献,属于在西南大放光彩的大明将领之一。而且他也是出身勋贵,为梁国公赵德胜的侄孙,世袭济宁左卫指挥使,还参加过北京保卫战,战功卓著。是一个可靠的将领。柳溥、于谦这些京营长官相继去世后,朱见济就命他成了团营副官,跟陈豫一起管理。本来关于他的任命,在一个月前就要定下的,可于谦的去世打断了这个安排。其后朱见济罢朝不上,又有陈循等老臣上疏辞职,一边伤心一边处理些许政务,也就拖延了一段时间。“对女真人犁庭扫穴,这是朕一直想做的。”“想当年辽东亦为我中华繁盛之地,相继而起的王国有夫余、高句丽、渤海等等,世代为中原臣属,为我诸夏成员。”“奈何前宋无力,以至于中原与辽东隔绝数百年,等到我朝太祖时才重新收复。”“一想到此等地域,被女真人占据之后,竟然成了人人畏惧的苦寒之地,甚至其蛮夷之族,还对大明生活在辽东的军民频频侵扰打劫……正统朝乱后,先帝在位忙于安抚朝政以复国力,更是让其嚣张。”“朕便是咬牙切齿,深感厌恶!”朱见济用一大段话表示了他对辽东的看重和对女真的排斥,重申了皇帝要在明年对辽东用兵的决心。乾圣三年已经快结束了,内阁里面都烧起了煤炭取暖,今年出兵只能是在梦里。诸臣在之前知道皇帝的心意后,也曾经试着劝过,没成功后也认了命。此时听完朱见济的话,当即起草起了给赵辅的任命书,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去辽东那边过年。
王小蛮
“跟外国人说好了要做交易,咱们这边也要预备起来,得鼓励海商们走远一点,不要只在南洋附近徘徊。”“大明的步子,要走到更远的地方去!”在和帖木儿进行了友好商榷后,其他使者那边也搞定了。有鉴于大明的友好和富强,他们都很愉快的表态,可以促进双方各方面的交流。脾气好又有钱,这样的合作伙伴谁不想要?而且经济上面交往久了,以后要是有政治上的问题,也容易谈起来嘛。不过对于大明来说,在外交上面打开了局面后,自身还有很多方面的不足需要弥补——比如擅长外国语言的人才。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进一步交流?朱见济想对别国搞思想文化输出都做不了。所以四夷馆要加强建设,要培养大量的翻译人才。在太宗皇帝时期,从四夷馆里走出来的翻译官还是有很多的,其中学子对南来北往的话基本都能说几句,还能做到“信达雅”。可惜后面的发展,朱见济也说腻了,内卷嘛。大明只关心自己家的事情了,连主动派遣使者去国外都少有了,四夷馆自然也就荒废了下来。好在当年培养出来的学子目前还有不少存活,帖木儿方面也友好表示,可以为大明介绍一些语言老师过来。作为一个商贸发达的中亚大国,国内还有不少人种混居,帖木儿在这方面还真赢过大明一筹。朱见济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两国目前是盟友,在合作破裂之前,于一些小方面表达善意,是很正常的。在宣布要加强大明的外交能力后,朱见济又接见了在地方上徘徊了一年有余的吴敬他们。过去这么漫长的时间,审计署终于把大明的各大省份都走了一遍,并且完整的回到了北京城。就是派出去的人明显见老,可想而知他们在地方上经历了怎样的冲击和压力。而这沉重的负担,皇帝也是早有预感。要不然,朱见济怎么会在一开始就派定国公等心腹陪同审计署去沿海诸省查账,等人熟悉了流程,才让徐永宁他们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还给吴敬他们留了几百号人护卫?“这些日子,是真的辛苦你们了。”朱见济为了给审计署的成员接风洗尘,特意在宫里办了一场宴席,还和吴敬同桌而坐,给老头子敬了一杯酒。当初用宫里典藏的数学著作钓上来这个大明朝少见的数学家,让他给自己培养算数苗子,现在又这么压榨人家,朱见济的良心都忍不住痛了一下。可账本这种神奇的东西,没点眼力,还真难看出其中深意,随便派个代表出去,朱见济也信不过。吴敬主持过一省的田赋工作,本身性格也带着学者的纯朴,有点较真和认死理。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从地方点名捞出来的,连同进士的身份都是朱见济请先帝赐下去的,跟脚清白,没和别的势力有太多牵扯。这样的人,领导用起来最顺手。“为陛下分忧,这是臣应当做的。”吴敬双手接下皇帝递过来的酒,受宠若惊的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忧能分出去,也足以见得先生花费的精力何其之多!”“朕又不是没有做过账本。”当年东宫的财政事务,可都是朱见济一手弄起来的。吴敬可以谦虚,但他这个当老板的却不能当真。朱见济是个忠厚人呐!“大明现在稳妥了,可内政方面却不能放松。”“盛世之下,阴影犹存……朕是信不过地方上某些家伙的人性的。”朱见济跟着吴敬感叹道,“老子曾经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朕亲身体会了几年,的确是要事事小心。”“朕是大明的皇帝,朕这儿放松一点,天下就要有一个地方烂掉,就要有一批百姓受罪……这是朕不忍心看到的。”“现在朝廷提高了给官员的待遇,摊子也越铺越大,要是连个账本都算不清楚,那问题就太愁人了!”吴敬拱手回道,“陛下仁爱之心,实在少有,是社稷苍生之福!”这话说的可不是拍马屁,算是吴敬的真心话了。毕竟像朱见济这样喜欢折腾手下官员的皇帝,着实少见。以前的皇帝强调清廉,嘴上说的多,可实际做的却少,通常是三把火烧完了,也就没有了后续。可朱见济在当太子的时候就弄出来了“考成法”,严苛到了官员必须要定时定点的上班打卡,错过一点都得予以登记,时至今日从未有过中断松弛。都察院现在都被他驯化成了一群饿狼,成天就想着如何抓了同僚换赏钱,以至于行政官员闻御史而丧胆,连都察院的大门都得绕着走。审计署这种东西,以前又何尝听说过?还派出天子亲军和国公护着他们去清查账目,耗时一两年,对各省的大项目都重新进行了清查,发现有问题后,不论大小,锦衣卫直接拿人法办,送去给大理寺和刑部刷业绩,以国法论处。其中光是州府一级的官员,人数就有数百之多,可见决心和力度。民间的变化更是翻天覆地。谁让权力被约束住了,百姓的感觉就舒服了?有时候吴敬也会和某些官员产生类似的想法,就是觉得皇帝何必如此多事?以朱见济的年纪,正是享受大好青春的时候,收集美女,到处乱跑都算正常,偏偏就盯着当官的不放,累着自己。要说做出一番功业,以大明眼下的情况,没有内忧外患,甚至还对外开疆拓土了不少地方,皇帝完全可以躺着等盛世自己过来。到时候四海升平,自然会有好名声流传于后世,以为后代榜样。做的太多,反而容易出差错。“不行啊,朕就是要趁着年轻,把能办的都办了,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酒过三巡,朱见济也放开了一些,双手搭在桌子上,涨着一张喝红了的脸说道。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变心?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把大明的官僚系统打磨得高效一点,不早点做好事情,难不成还得等到系统再次钝化生锈了,再去解决问题?“明年还要去打西域,军费又是一大笔钱,朕想想都心疼。”但打仗是必须的,大明要骄傲的屹立在世界之巅,不依靠武力不可能。朱见济心里还想着把后世的大公鸡拿回来呢,国家版图上,总不能汉唐都有西域,大明就没有。反正老前辈有的,老朱家管理下的华夏也得有!“养军队也是烦心的事啊,朕让你们从东南走到西北,查了行政官,又查了军营里面的将官……其实是在担心有人背着朝廷喝兵血吃空饷。”天下太平,可军队还是要养的。偏偏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让油水也变得极为诱人。要是真有这种情况,那朝廷得亏多少钱啊!朱见济老早就想着要对西北用兵,这些年大笔大笔的掏钱给那边,提高军队战斗力和搞基建发展,要是被坑了,朱见济的心都要碎了。“等攻灭亦力把里后,大明于四方便再无敌手了,陛下自然可以缓缓,无需耗费如此精神。”吴敬想让朱见济放慢一点速度,等一等他手下的打工人。起码吴老头一直想要提前退休,好去研究他的真爱数学。皇帝告诉他的那些公式理论,吴敬现在还没琢磨透呢!“不行,”朱见济闻言摇头,呵呵一笑,“西域收回来后,朕还得给全国一个惊喜呢,哪里缓的下来?”吴敬对皇帝说的“惊喜”完全不解,只能多吃了两碗饭,以慰劳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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